四川在线记者 王眉灵 文/图/视频

(资料图片)

1月23日，大年初二，位于阿坝州松潘县的成兰铁路德胜隧道还在建设中，这是全线最后一个还没有贯通的隧道。

洞外雪花飘飞，洞内建设火热。“轰轰轰……”“突突突……”走进德胜隧道6号横洞，隐隐约约的施工声音传来，越往洞心深处行进声音越大，一辆除渣车迎面而来，行驶声加入“施工奏鸣曲”又随车远去。

德胜隧道掌子面温度高，施工人员在洞内穿短袖作业。

“我们这个掌子面（注：隧道掘进的作业面），现在一天至少可以完成一个循环，就是0.6米。”中铁十六局成兰铁路松潘指挥部指挥长边林琳说，有信心在计划工期内攻克“堡垒”，确保成兰铁路年内建成通车。

不敢慢

“沙堆”里挖洞，与变形抢时间

洞内正在进行开挖作业，掌子面前，现场施工队负责人林天华手持电筒，将光圈投射在可以挖掘的部位，一辆挖掘机挥舞着机械臂，在指挥下进行作业。洞内温度高，四川在线记者在掌子面站了不一会，就热得汗水直流，施工人员则穿着短袖，套着反光背心在作业。

记者注意到，掌子面的表层覆盖了一层混凝土，挖出来的渣土呈黑色，就好像煤一样。

“这是碳质千枚岩，它的特性是软。”边林琳几步迈过积水的地面，来到掌子面前，伸手一抓，就刨下一块比手大的黑色石块，轻轻用力扳下一小块，再用力一捏，石块就变成了粉末。

德胜隧道的围岩有八成是千枚岩和碳质千枚岩，碳质千枚岩呈黑色，一捏就碎，遇水成泥。

他说，千枚岩本就软，碳化后的千枚岩质地更软，遇水成泥，而德胜隧道的围岩有八成是千枚岩、碳质千枚岩，在这样的地质层里打隧道，犹如在沙堆里挖洞，难度极大。

水患是德胜隧道的另一“拦路虎”。

现场，靠近掌子面、已挖掘成洞形的岩层，即便喷淋了混凝土形成初期支护，仍有水从洞顶渗出，滴在地上形成水坑，和着挖出的碳质千枚岩，成为泥泞的黑色湿土，一脚下去，鞋边立即变成黑色。

“现在这水还好，量不大。”边林琳说，2020年，隧道在开挖中突然遭遇涌水，水和着碳质千枚岩，成为黑色的泥浆从洞壁上涌出，一开始只是细流，很快就发展成大面积涌水，当天就达到了3.6万方，相当于15个标准游泳池，施工机具也被冲出隧道。由于涌水来得突然，工地上没有抽水的机具，从外地紧急调运抽水泵来现场，边涌边抽，持续了一个月左右时间，才恢复正常施工。

和德胜隧道多年“打交道”，建设者已经掌握了一些技巧。围岩差，易变形，就短距离掘进，每次开挖出一定长度的断面后，迅速喷淋混凝土在掌子面上，以防止岩层溜坍，再快速进行立拱等支护作业。

从开挖到喷锚，被称为一个循环，在德胜隧道，最短耗时12小时可完成一个循环，进尺为0.6米，而在普通隧道，一个循环进尺是2米。

快，不仅体现在和围岩变形抢时间上，更体现在工序衔接上。

掌子面前，挖掘机在开挖时，已有一台除渣车在旁等待。待渣土累积到一定方量后，除渣车上前，装满一车后，向洞外转运而去。林天华说，上一道工序快结束时，会要求下一道工序提前准备，“尽量无缝衔接，缩短衔接时间。”

不敢休

抓住一切有利时机，推进“超常规”建设

德胜隧道建成后将是全国最长的单洞双线特长隧道，加上预留变形面，隧道截面面积达200平方米，较一般单洞双线隧道截面面积大50%左右。

德胜隧道建成后，将成为全国最长的单洞双线铁路隧道，“单洞双线”意味着隧道里有上行、下行两条铁路线，隧道截面较普通单线隧道宽很多，但掌子面前，却只有一辆挖掘机作业。

为何不多上几台？“开挖太快，支护没跟上，也不利于围岩稳定。”中铁十六局成兰铁路德胜隧道项目总工王建江介绍，开挖进度视前方围岩情况决定。建设中，每隔120米会进行一次物探，每25米再进行一次钻探，在开挖过程中还要随时监控前方岩层。两种探测方法也可互相印证，提高预测准备度，避免耽误工期。

德胜隧道建设推进，并不是简单的靠“快”，而是控制住变形。

成兰铁路公司成兰指挥部指挥长肖霞林告诉四川在线记者，隧道在建设过程中，若围岩条件不好，已开挖的洞会因上下、左右的挤压出现变形，因此隧道建设往往会预留变形量，即开挖时就把隧道的截面挖得更大，确保在洞形稳定前，变形不会影响到正常的隧道截面。德胜隧道的围岩大变形在铁路建设史上极为罕见，其预留变形量也大，从一般的0.45米增加到了0.8米以上，局部最大已达1.6米，开挖断面的截面面积超过了200平方米，而一般的单洞双线铁路隧道截面面积为130平方米。

通过一组对比照片，记者对德胜隧道的“超常规”，有了更直观的感受：为控制隧道变形，往往在开挖前进行超前支护，以加固掌子面围岩，一般隧道使用的是直径42毫米、长3.5米—4.5米的超前钢管，而德胜隧道使用的是直径108毫米、长9米的大管棚；对隧道周边岩壁进行加固，一般隧道使用的是长3.5米到4米、直径22毫米的钢筋，而德胜隧道使用的是长10米、直径32毫米的锚杆；支护环节，一般隧道使用强度最高的是HW200型钢，一米重20公斤，自2018年出现大变形、HW200型钢钢架一天之内折断后，德胜隧道就换成了一米重50公斤的特制型钢……

太慢不行，太快也不行，建设者们全年无休，抓住一切有利时机推进建设。

今年春节是边林琳自2019年来到成兰铁路项目后，在德胜隧道工地上度过的第4个春节。“每天都感觉‘时不我待’。”他说，这个春节，160名建设者奋战6号横洞的这个掌子面，除夕18点下工后，大家吃了个闹热的年夜饭，大年初一早上6点就恢复上工了。

这个春节，在德胜隧道7个作业工区，600余名建设者放弃与家人团圆，继续奋战一线。“全线只剩这630米没通了！”肖霞林表示，已经倒排工期、挂图作战，确保建设如期推进，“今年内，一定要建成川西北地区首条铁路！”